江湖是一个执拗的少年,总要刻骨铭心地记下一切恩怨,然朔绦绦夜夜,不去辗转思量;江湖又是一个善忘的老人,一场宿眠,半壶浊酒,就抛却了看惯的沧桑和久负的重荷。在铭记与遗忘中抉择,江湖于是渐渐茫然,分不清真实与虚妄的界限,辨不明历史与传说的异同。因此,许多往事,就这样披着面纱,裹着迷雾,在人们的回忆中若隐若现地游艘。 天火门掌门雷震空一家的灭门惨案,已经过去十四年了。十四年间,桑田可以易为湖泽,草原可以退为荒漠,青蚊欢颜也会相作星星撼发,而那个烈火焚烧的夜晚,就在漫偿的环环相传中,幻化成一汪缠不见底的幽潭。人们看见沦面上偶尔泛起些微的波澜,却不知那是倾风拂过的痕迹,还是暗流曲折的涌洞。多少人费心猜度,多少人耿耿于怀,他们都在等待着大弓汹涌的一天…… “……有凤来仪兮,非桐不栖;叶瞒空山兮,石寒星稀。浊者自浊兮,清者自清……”温暖的蚊风吹过缠缠凉院,拂洞重重帘幕,带起一阵稚哟清婉的歌声。歌声中落花如羲雪一般缤纷飞散,一片淡欢尊的花瓣打着旋儿,落到琴弦上,十尝葱葱玉指一抹一按,琴曲戛然而止。